第二日清晨.太阳沒有如约出现.天空中阴沉沉的云层压的很低很低.
南汉军营里突然哭声震天.这是士兵开始挑选奴隶了.如狼似虎的士兵冲进奴隶营.把女人和半大孩童先拽了出來.如果数量不够又开始拿老人凑数.
悲伤的母亲拼命的将自己的孩子往身后的人群里塞.苦苦的哀求却换來一顿拳打脚踢.绝望的男人想用自己來换回妻子.迎接他的却是冰冷的刀锋.
奴隶营篱笆上插着的人头越來越多了.那是所有胆敢反抗者的下场.营地门口.每个被拽出來的人都被塞给了半张饼.这是他们走向死亡途中的微薄口粮.
惊恐的人群被皮鞭和棍棒集合在了一起.每一个百人阵都分配到了两百个奴隶.每一排奴隶的身后都隐藏着一排士兵.士兵们用手里的刀剑控制着奴隶的秩序.胆敢逃跑者、不听命令者只有一死.
进攻开始了.哭号的军阵缓缓的向前移动.沒有人能解释.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为什么躲在妇孺的身后.沒人能够明白.施暴者居然需要那些受伤害者的保护.
宁武城上一片死寂.人们望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离自己越來越近.而不知所措.短暂的沉默之后是如狼嚎一般的哭声.那是人们认出了城下的亲人、乡亲.
云猛在嚎叫.那声音如同从心肺深处冲出喉咙.泪水滚滚而下.士兵们在呜咽.压抑的声音如同地狱中的幽幽鬼泣.将军不明白.士兵们不明白.宁武城里的人更不明白.
人性为何能够扭曲黑暗到如此地步.战争怎么能沒有底线到如此的无耻.就连天地也无法明白.他所滋养的万物之灵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而变得如此残忍.
瞬时.天地狂风起.尘沙降.
战场西侧山包上的梵天卫队成员们.都已经傻了.他们何尝见过如此黑暗的人性啊.就连无常这个经历过铁木星人肉罐头加工厂的老兵.心里都狠狠的一紧.他心里那点善良又一次要暴动了.
哭泣的女人在刀剑下颤抖前行.跌倒在地的孩童.发出恐怖的尖叫.满头白发的老者一脸麻木的走向生命的终点.奴隶营里幸存的人面向敌人跪拜.苦苦哀求自己能够取而代之.
无常感觉自己的指甲已经嵌进肉里面了.而就在这时候江别鹤的传令兵突然跑上山顶跪在地上说道“无常大人.宁寿侯爷请求支援.希望今天梵天卫队能够助一臂之力……”
“去 你 妈 的……”无常上去就是一脚把传令兵当成皮球给踢下山坡了“告诉那个老头.少命令我.老子我今天心情不爽……”
传令兵胸口顶着那个大大的脚印回去了.等见到江别鹤之后很是添油加醋的上了点眼药.这下可把江水流这个纨绔给气坏了.
“反了.真是反了.他也不想想沒有咱们家的默许.他这个狗屁的卫队能洗白了吗.这个外乡人真是该杀……”
江别鹤摆了摆手“不用在意.一个外乡人不懂南汉的规矩.可以谅解.他最终还是会出手的.别忘了他的妹妹还在我们的手里呢.宁寿城好进可不好出啊……”
江水流也笑了“父亲说的对.宁武城陷落在即.无常如果现在不赚功劳的话.以后可就沒他的份了.等咱家上位了.自然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就在父子两人站在瞭望塔上展望未來的时候.宁武城的攻城战终于开始了.
被钢刀胁迫的妇孺和老人.正逐渐靠近城墙.而城墙上的云猛将军哆嗦着嘴唇象下令可是就是张不开嘴.在城墙上密密麻麻站着三排弓箭手.早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可是谁都想不到江别鹤居然用上了驱赶百姓这一招.
一百多年间.宁武城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危急的时刻啊.百年间三次遇敌也都是城下來一场规模浩大的野战就拉倒了.
云猛心里两种声音已经吵翻天了.身为云氏皇族保护帝国的子民是他的义务.而身为一名将军守住城池也是他的责任.但是现在必须要他选择了.两害相较取其轻.
“弓箭手准备……放……”猛将兄的眼泪夺眶而出.
铺天盖地的羽箭拖着纯白的尾羽.如同冰雹打在潮水一样涌來的人群之中.泛起一片的血红.这时候奴隶们已经乱了.母亲抱住孩子用身体挡住飞來的羽箭.但是她忘记了身后还有南汉朝督战的士兵.钢刀刺穿了不听命令的奴隶.就连孩童也不会放过.
走不动的老者被一刀切断了头颅.血腥的镇压逼的这些奴隶发狂的往前冲了过去.很快的无数架云梯被架上了城头.就连城门处都顶上了厚重的撞城车.
“冲上去.你们这群贱民赶紧冲上去……”钢刀的胁迫下.奴隶们哭喊着向城墙上攀爬.眼中全是求生的光芒.
“老乡啊.别杀我.救我一命.我求求你了……”攀爬云梯的老头哭的凄惨无比.而城头那个高举石块的士兵.连着试探了三四次都沒把那块石头给砸下去.
就在年轻的士兵犹豫的那一刻.老头已经接近城头了.就在这时候老头身后突然闪出一名老兵的身影.一把就攀上城砖了.整个身影一跃刀光闪过那名年轻的士兵就被砍成了两段.
突破上去的南汉士兵不止一个.几乎所有云梯上都有这些百战老兵突破的身影.而这时候撞城车也开始发威了.巨大的树干吊在框架结构上.携带这自身巨大的动能咣咣的砸宁寿城的南门.震得尘土飞扬.
“妈 的.门后面有沙袋.北宁人用沙袋把门给塞住了……”随着撞击.厚重的木门出现了裂缝.露出里面正在堆沙袋的民夫.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云猛成名这么多年他不可能只有这么两下子啊.城墙怎么会突破的这么简单呢.”在后方观战的江别鹤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过他的儿子可沒有那么悲观“妇人之仁呗.猛将兄太悲天悯人了……”话还沒有说完.突然远方的战局让江水流目瞪口呆.后半截的话全都给忘了.宁武城的猛将兄居然出城了.他带着三百多敢死队员身穿重甲居然顺着长绳坠下了城墙.
“北宁的百姓.赶紧逃……趁乱赶紧散开啊……”云猛今天沒有带他的成名双手重剑.而是舞动起一把巨大的链子锤.长长的铁链带着足足有三十斤种的倒刺铁疙瘩.如同一道旋风一样冲入南汉军阵之中.
在他的身后.三百多敢死队手持战斧、重锤一水的钝器.而且人人都是三层重甲.根本就是刀枪不入.这些人都是云猛最精锐的亲兵.属于一个家族里长大的亲卫.战斗力极其凶狠.才一次突击就打乱了三个百人阵的阵型.
老百姓这下看见了希望.一个个闷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这就是赌命的游戏.命大的活命短的死.
三百战士如同三百猛虎一样.杀的南汉步兵一片混乱.不过这些士兵也够凶悍的.就算死也不会逃跑更别说投降了.就在这时候大地突然一片震动.而这些震动就是一个信号.那些南汉士兵纷纷后撤让出空间出來.
在猛将兄的眼前.一百多匹重骑兵正卷起烟尘向他冲來.马蹄翻飞带起大块的泥土和草皮.人马全都披甲的杀神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一往无前的冲了过來.
“保护将军……”不知道谁一声大吼.一百多人居然人挤人在云猛的面前堆起了一道人肉长城.所有战士肩背相靠.后面的战士死死的顶住前面人的腰.最后几排的士兵甚至跪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卡死了这道人墙.
“这是什么兵.好重的杀气.好浓的戾气……”遥望战场的无常也坐不住了.他激动的站起身來.看着那些必死无疑的战士.感触着他们身上的那种气势.
重骑兵冲阵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百名重骑兵就这么直直的撞到了一百名步兵挤出來的军阵上了.一瞬间.前三排的士兵全死了.只有后面四排还在坚持.但是巨大的力量也让他们各个吐血.
不过骑兵们也不好过.前面十多骑全都被撞翻了.连带着后面的骑兵也掉下马來.侥幸能够把马头带向两侧的也失去了骑兵赖以生存的速度.可是这时候.猛将兄已经带着自己的士兵顺着绳索爬回了城头.
“弓箭手.放箭……”一声令下.一片白羽把骑兵和那些垂死的敢死队员全都给钉死在地上了.
云猛的逆袭打乱了江别鹤的进攻计划.尤其是那些奴隶大概有40%保住了性命.顺着战场的缝隙逃走了.而登上城头的那些南汉士兵也因为失去援兵而被一个个的砍翻在地.扔下了城楼.
“好好好.真是有本事.不愧是北宁皇族的猛将兄啊……老三.马上组织下一波奴隶攻城.我就不信了这里云猛还有三头六臂不成.”江别鹤气的破口大骂.
“还有.再去请无常.实话告诉他.两家本來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危机关头他甭想置身事外……”
无常可沒听见江别鹤的怒骂.他现在根本就沒在西面的小山包上.他居然孤身一人來到了主营.甚至去看了看刚死沒多久的白瘦子.
十字架上的白瘦子如同睡着了一样.已经挂在上面一天了.在他的脚下就是一片篱笆围城的奴隶营.里面有将近200多奴隶惊恐的聚在一起.生怕待会死神挑中自己.在篱笆围城的外面又五六十名带刀的卫兵正严密的巡逻.眼睛看着如同牲口一样的奴隶.不知道在想什么.
角落里的无常.看着那些懦弱的百姓.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扭头离开了.可是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从半空中传來出來.
“懦夫啊.你们都是懦夫……宁可让别人向杀鸡一样的杀死.居然不敢死在反抗的路上.你们的人生和猪栏里圈养的肥猪又有什么区别……”
声音并不高.非常的沙哑.但是奴隶们都很熟悉这个声音.尤其是卖酒的嫂子.她惊恐的抬头观看“活了……白瘦子活了……”
人群彻底炸锅了.他们看着半空中被钉死的白瘦子居然嘴巴又动了起來.一个个惊恐的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啊.
“冲上去.杀死那些禽兽……剑神就在我们身旁……”
不仅仅是这一句话.就在那一刻昏黄的天空中.突然明亮了起來.一道剑神的剑光从沙尘暴的上方透露了出來.从西方天际一下子刺到了东方.
紧接着就是第二道.第三道……在短短的一瞬间之内剑神的光芒闪亮了十八道.
“凡人们.拿起你们的武器.跟这些畜生们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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