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文学网 > 言情小说 > 纨绔世子妃 > 西延之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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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景拉着云浅月,将她的手稳稳地握在手中。

    云浅月侧后容景半步,微低着头,一夜过去,她已经接接受了赵可菡死了的事实,不那么难受了,但是不知道夜天煜若是知道赵可菡死去的消息时,会如何,她轻声对容景道:“刑部天牢有你的人吧?不要让夜天煜知道。”

    “刑部大牢看守夜天煜的人都是摄政王的人。不过你放心,他不会将赵可菡已死的消息告诉夜天煜的。”容景温声道。

    云浅月点点头,放心下来。

    出了紫竹林,依然见到沈昭在顶着雪读书。见二人走出来,他已经不像几日前一般惊异迷惑,平静尊崇地对二人见礼,之后看着二人走远。

    出了荣王府,马车驶向皇宫。

    虽然天下飘雪,但清晨的街道不受影响,来来往往已经有熙熙攘攘的人流。偶尔云浅月的名字传入车中。大抵说的是昨日怒闯金殿怒毁金椅之事。

    云浅月想着昨日一日夜,大约她的事情又轰动天下了。

    一路来到皇宫,容景将云浅月送入议事殿,便去早朝了。议事殿当值的小太监们似乎怕触云浅月霉脚,从她进了西暖阁后,便半丝气息也不闻了。

    云浅月躺在西暖阁的软榻上,闭上眼睛继续补眠。

    一个时辰后,夜天逸、容景等人回到议事殿,容景见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便拿过一床薄被盖在她身上,温声道:“昨夜你没睡好,睡吧!”

    云浅月点点头,只要他在身边,她就能安心。

    上午半日,容景的西暖阁都极为安静,除了夜轻染来了一次,见云浅月睡熟了又走了出去,几乎无人前来打扰。大约是基于昨日云浅月闯金殿时的冷厉之气,震慑住了群臣,如今有些人想来还心有余悸。自古以来,被条文规矩束缚被礼教言说的大不敬其罪当诛的事情被云浅月做了不知道多少,虽然已经习惯,但这怒毁金椅,还是千古以来第一例。

    容景也乐于清净,站在床前摆弄窗台上的那盆玉兰。

    下午的时候,众臣都坐不住了,于是有人打头前来西暖阁奏秉,事情纷至舀来。

    云浅月整整睡了一日,无论是上午的清净,还是下午的喧闹,她都没醒来。这样的后果就是晚上再次失眠,她盯着棚顶,怎么也无睡意,却又不忍打扰劳累了一日的容景,折磨到深夜,才睡去。

    第二日,雪大起来,议事殿摆放了十几个火炉,西暖阁更是温暖如春。

    云浅月受了教训,再不敢白日睡觉了,于是坐在一旁看书,看了一会儿书后便放下书,坐在了容景身边,看着他桌案上厚厚的一摞奏折,对他轻声道:“我帮你好不好?”

    容景偏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好!”

    云浅月伸手拿过奏折,虽然对于今年天圣各地的灾情她了解,但当真正地接触到,才发现远远了解得不够,从奏折上看,几乎遍地苍夷。她并未如容景一样动手批阅,而是将奏折按照轻重缓急分出类来,将紧急的奏折递给他,将轻缓的,或者无关紧要不必的,她则是放在一旁。

    有人进来看到云浅月在帮容景弄奏折,惊异了一下,但连忙垂下头禀告事情。

    夜轻染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云浅月在帮容景,他提笔批阅,她在旁帮助,气氛怡然,如一副画卷一般,颇有些红袖添香的感觉,繁重的朝务在二人的手中,似乎忽然就轻了。他愣了片刻,才对容景开口,“南梁的凤凰关同样多加了五万兵马。”

    容景点点头,“睿太子登基在即,自然不希望再出事情。”

    “西延和南梁同时加注兵马,有联手对抗天圣之嫌。”夜轻染道。

    “天圣如今相对稳定,先皇在世时,一直有废黜附属国的心思,如今他们均登基为王,朝纲不稳,防患于未然,加强边境,以防天圣来犯,也不稀奇。毕竟如今摄政王也不是没有这个心思,不是吗?”容景淡淡道。

    “虽然如此说,但若是南梁和西延不是为了防范,若是想要联手反了天圣的话,天圣不得不妨。”夜轻染道,“毕竟若是兴兵的话,如今天圣百姓再不堪负累。”

    “南梁、西延新王刚刚登基,稳定朝局为上策。即便有心联手,也要过些时日。”容景放下奏折,“染小王爷近期不必多虑。”

    “我建议青山城和岭邺城各加兵五万。”夜轻染道。

    “染小王爷这件事找摄政王商议就好,摄政王若是准,我没意见。”容景淡声道:“今年灾情甚重,各地兵力都忙于赈灾,能抽出的兵力有限,兵从何处出到要首当考虑。不过今年虽然天圣大面积受害,但是北疆却没受害,国土遍地,却只有北疆有兵力可调。若是摄政王舍得北疆的兵马,调遣出来十万,分别放在青山城和岭邺城,也无不可。”

    “北疆只十五万兵马,若是掉十万的话,若是距离北疆最近的北崎和西延发难的话,那岂不是也成了弱势?”夜轻染皱眉,似是寻思可能。

    容景继续手头的奏折,“是这样!所以这个兵,就要看有没有必要调遣,或者摄政王舍不舍得北疆了。”

    夜轻染寻思片刻,忽然抬起头,看着云浅月,“小丫头,你说呢?这兵调不调遣?”

    “女子不得干政。你该去问摄政王,不该问我一个女人。”云浅月头也不抬地道。

    夜轻染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小丫头,有哪个女子如你一般胆子大,议事殿也进了,金殿也闯了,金椅也毁了。如今在帮着他处理奏折,什么事情你还做不来?干政算什么?”

    “你这是在夸我?”云浅月挑眉看着他。

    “你日日与他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快年关科考了,我正在准备,各地学子举子进京,编录和收集学子的资案要比这个有意思的多,你跟我筹备科举怎么样?”夜轻染看着她。

    云浅月摇摇头,“不怎么样!”

    夜轻染撇撇嘴,转身走了。

    云浅月见夜轻染离开,低声问容景,“南梁和西延会联手吗?”

    容景笑笑,声音浅淡,“难说!”

    云浅月微微蹙眉,南凌睿和西延玥应该都不是兴兵之人才对。他们有什么理由对天圣出兵?而且还是联手?更何况如今他们正值登基,朝局稳定也要一段日子。

    夜轻染离开后,议事殿再无来人。

    这一日,一晃而过。

    第二日一早,容景在紫竹院便收到了两则消息。

    一是西延玥登基之日,孝亲王府的一名下人混进了登基大典上,指说西延玥是孝亲王府三公子,并且携带了西延玥在孝亲王府身为三公子时的贴身物事儿还有几幅字画,以及他在望春楼做了三年头牌,凡是他的事情,除了他手中的风阁外,尽数详细,由不得人不相信,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西延朝中有人当即反对他登基,言无德才出身,污秽如泥,不适合称王统领西延,有人应和,逼他还未继位便退位。

    西延玥只说了一句话,便压住了朝臣反对的声音。

    那是曾经云浅月对他说的一段话,“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之后,西延玥请先王遗诏,先皇遗诏在朝中兵马大将军手中持有。尽数详细说明西延王与护国神女之间的爱恨情仇,也同时说明当时护国神女走投无路,将其子寄存于孝亲王府。同时也忏悔了西延王自己因爱护国神女当年夺其家国之行为,如今其子流有一半护国神女血脉,算是归还家国,以慰先王室亡灵。

    此诏书被称之为罪己诏,同时也被称为归子诏。一时间朝野再度轩然。

    西延朝中顿时形成了两派,一派是拥护西延玥,一派是不能接受护国神女有子,纷纷述说这会触怒西延天神。两派争执不休。于是,西延玥登基搁浅。

    第二则消息是南疆公主叶倩以叶霄反贼向上人头祭祖给南疆王发丧后,定于十日后登基为南疆女王。十日后却是正与南梁睿太子登基之日相同。叶霄之女叶灵歌下落不明。

    这两则消息可谓是两件大事,尤其以西延的消息首当其冲。

    云浅月看到第一则消息时眉头紧皱,“孝亲王府的下人为何会出现在西延?而且竟然还混入了西延王室?”

    容景淡淡一笑,“多不过一个谋字而已,这是早有预谋。”

    “去西延和北崎的话,要通过北疆必经之地的两个城池。当时这也是老皇帝为何将夜天逸发配到北疆的原因,其实则也是为他将来得天圣江山铺路。那两个城池排查严密,夜天逸的眼皮子底下,不会轻易放人进去。”云浅月眸光微黑,“这么说夜天逸是早就知晓西延玥的身份了。所以,才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