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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魔鬼与天使

    一切都似幻似真,相较而言若一场梦幻,因为眼前场景太过不真实了,一个抛弃了他女人怎会为他哭泣流泪?可他又极力想说服自己这是真,是真该多好。

    “你醒了?”

    声音很真实,糅杂着一种令刘愈动心磁xing。徐轩筑稍稍拭了一下眼泪,想扶起刘愈,却见刘愈只是翕动了一下嘴唇,没说出话。

    嘴唇早已干裂,光线暗弱,还是能觉出他苍白脸sè。刘愈已经脱水了。

    徐轩筑拿出水壶打开盖子,递到刘愈嘴边,轻而缓将水倒出,刘愈猛被灌了一口,接下来水好似甘露,将身体原始需求满足,此刻没有什么比喝水美妙事情。连那萌动情感也只能暂放到一边。

    一袋水断断续续倒干净,有不少旁落,刘愈觉得可惜,只要嘴巴再张大一点就能多喝一些。神识渐渐恢复,剧烈咳喘几声,刘愈想坐起身,力气很弱,重点是身体还被捆缚着端放棺材里。

    徐轩筑给他解开身上绳索。刘愈需要扶着棺材板才勉强坐起身,环顾四周,是一个昏暗茅草屋里,月sè退了,心中稍念,还是四月上弦月,时间已是午夜之后。

    “你……为何会这里?”

    刘愈身体虚弱,说话力气都欠奉。棺材放木床上,而徐轩筑坐床板上,昏暗下见她身上有几处破损,一股血腥味。

    “受伤了?”

    刘愈想靠近些看清楚,徐轩筑却向后避开,带着几分凄婉道:“别过来,我是不详人,会连累你。”

    鬼神之说对刘愈而言也有些太过无稽,不过他能感觉出徐轩筑芥蒂,轻声一叹道:“那些人呢?”

    “我带人不多,起先将马车夺下,没曾想他们带头引了许多人,力敌不及受了些伤,又牵动旧患,我让众侍卫将棺木抬进废屋,让她们随同马车引那伙人离开!”

    刘愈没想到徐轩筑竟然会为了他拼死受伤,毕竟她刚战场上摔断肋骨,伤还没好利索。还要冒着风险留下,即便她心中没有对他爱,只觉得这份情义也足够了。

    “这里不能久呆,那些人会去而复返。”

    刘愈这次真后悔没有好好锻炼身体了,平ri里懒散惯了,身体也没底子,饿了几ri腿都发软。徐轩筑也好不到哪里去,受了伤还流血,加上肋部伤骨被牵动,走一步路都会疼闭眼。

    “相濡以沫!”

    刘愈说了一句,也不顾礼节,直接将扶住徐轩筑肩膀,徐轩筑身躯一震,事急从权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二人彼此搀扶着走出门口。目光所及周围只是一个破旧荒村。

    突厥骑兵这一次扫荡,使得潼关南北很多村落百姓都出外逃难,人离了故土十有仈ji是回不来,整个村子便如此荒废下来。

    路是西北向东南,不用说刘愈也能猜想到,往东南是往淮河方向,往西北是往关中。

    徐轩筑望着刘愈,一切听他主意,刘愈指了指南方道:“往野外去。”

    不管是往西北还是东南,只要顺着道,就很容易被柳丽娘所带淮王人马追上,往荒野里走虽然增加了额外风险,却可藏身。

    夜晚很安静,两个人刚进了草丛,便听到远处由远及近马蹄声,可能柳丽娘发觉不对带人折杀回来。

    正南边也不都是杂草,还有一间树丛掩盖下茅屋。如此仓促下草丛并非良佳藏身之所,只好先进了茅屋,一进门便觉得浓重灰尘味,家徒四壁,只有一个被木板围起来“柜子”藏身,刘愈先将徐轩筑扶进去,自己退过身,将木板合上。

    两个人近咫尺坐着,看不清对方,量平复着喘息声。

    马蹄声茅屋外不远处官道上停了下来,一个汉子问道:“公子,为何要折返回来?衣老大他们未必能对付了那群娘们!”

    “这还不懂?公子怕她们使调虎离山之计。”

    “公子!那边屋里发现我们运出来棺木。”

    然后马蹄声往刚才来那茅屋方向而去。

    一切又归于平静,刘愈知道这平静是短暂,柳丽娘他们发现棺木里没有人一定会周围搜查,届时插翅难飞。但此时能跟一个他爱过人一起,心中也有一份说说不出平静。

    人往往并不恐惧死亡本身,只是恐惧人之将死时孤独和悲凉。

    “既然你拒绝了婚事,为何还要冒着xing命危险来救我?”

    人之将死,刘愈很想知道答案。虽然答案结果未必是他想听到。

    “我……”此时徐轩筑反而没有了战场上叱咤风云豪气,支吾道,“我从没想过嫁人,也不想害人,尤其知道那个人是你以后,不能。”

    刘愈苦笑,一句多么没有逻辑话,什么叫“尤其知道那个人是你”,难道是别人她就嫁了?

    “为什么?”

    只有简单三个字问题,却令徐轩筑像是下了好大勇气挤出几个字:“因为……我喜欢你庶门。”

    这是多么令刘愈感觉复杂心情三个字,一个悔婚拒绝了令他无比失落女人却又冒死相救,二人或许是等死时候她却又说出“我喜欢你”女人,一个令他期盼已久却又哭笑不得答案庶门。

    以前刘愈也想过,即便是徐轩筑逆来顺受嫁了,婚后二人再培养感情也好,也没想过还没成婚,竟然会因为她喜欢自己而不愿托付终身庶门。

    “那你为何当ri河边却要那么坚决走掉?”

    徐轩筑已经说出了心中隐藏深话,其余也不觉得怎样羞愧了:“那ri楚儿带回来你画,心中便有了你影子,后来当得知救我人便是你,心就放不下庶门。我从不敢奢求会有亲人,因为我会害了身边所有人,也不想让你勉强娶一个不想娶人庶门。”

    刘愈稍稍明白过来,原来他和徐轩筑之间那条看不见鸿沟,便是徐轩筑心理防线庶门。对于一个从小失去亲人被人说成是煞女她来说,自卑和自闭已让她以为所有人都厌弃了她庶门。

    刘愈不禁想骂自己傻,当ri她河边与自己有说有笑,说明对他还是有好感庶门。后来即便知道了他身份匆忙离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庶门。一个无情人,如何会回眸一望?

    “如果我对你无意,怎会当ri战场上见你有危难,如发了疯一样去救你庶门。活了两辈子人,以为什么都看开了,偏偏却又割舍不下,就像我一位老友说,我这人就是太执着庶门。你我之间并非郎无情妾无意,恰恰是郎有情妾也有意,对方却不知道,却还要一味去为对方考虑庶门。你说是不是挺悲剧?”刘愈一笑,继而语气变得坚定,“放心,这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再放弃你庶门。”

    徐轩筑没想到此时能得到刘愈一个近乎于承诺回答,虽然黑暗中看不清对方,但仍能感觉到彼此情意庶门。刘愈伸出手,揽住正发颤徐轩筑肩膀,将她身体慢慢搂向自己这面庶门。两个人靠一起,享受着一刻温存庶门。

    “公子,那小子几天没吃没喝,被人抬着也走不远庶门。我们顺着路去追很容易追上庶门。”

    柳丽娘冷喝道:“往哪追?东南西北,你给指条路庶门!”

    “这个……”那汉子犹豫了,“我们顺着道过来没遇上,应该是往西南庶门。”

    柳丽娘冷笑道:“那小子能让几万凶残无比铁狼卫葬送不明不白,还能让你这呆头呆脑揣度到他花花肠子?四下搜搜,说不定根本就没逃,正躲着听热闹呢庶门!”

    魔鬼庶门!这是刘愈直观感受庶门。如果柳丽娘没那么聪明带着人追出去多好庶门。

    “南边还有几间屋子,都进去搜搜庶门!”

    柳丽娘声音靠近过来随着屋门打开,刘愈和怀中徐轩筑都平静下来庶门。

    “咳庶门!咳庶门!”众人进门被灰尘呛得直咳嗽庶门。

    “这屋子多久没人住了庶门!”一个汉子抱怨,“连件像样家具都没有,还说什么圣天子百姓丰衣富足,呸庶门!”

    “好像有血腥味,那边有几块木板庶门。”

    刘愈心稍稍紧张起来,脚步声逐渐靠近过来,连怀中徐轩筑也抬起头望着他,等待终结果来临庶门。

    “吱嘎庶门!”木板被掀开一块,光亮漏进来,原来外面已经到了黎明庶门。

    柳丽娘侧进小半面脸,当看到刘愈和徐轩筑,先是一愣,但当看到两个人搂一起,脸上却又一笑,那一笑笑意味深长,不是冷笑不是yin笑,倒好像是一个姐姐看到自己弟弟有着落一种发自心底安慰笑庶门。

    总之这笑容让刘愈看不是很懂庶门。

    “这里没有庶门。”柳丽娘退身出去,喝道,“应该是往东南方向而去,如果不能先官兵之前抓到人就将功亏一篑庶门。那些死伤者马也不要带走了,轻装上阵,别再耽搁庶门!”

    柳丽娘话很好使,她说没有也没人再上前查看庶门。一行人出了门,脚步声之后是马蹄声,逐渐远去,终到不闻庶门。

    “她刚才没看到我们?”

    徐轩筑带着一脸不解,与刘愈搀扶着出来,路旁还留下一匹“死伤者”马,就好像柳丽娘特地为他们留下,马上不但有马鞭和兵器,甚至还有干粮和水庶门。

    “走庶门。”

    刘愈扶徐轩筑上马,自己也一跃而上,二人共乘一骑,不但怀中如玉,且耳鬓厮磨,不似赶路倒好像谈情说爱庶门。

    徐轩筑也出奇娴静,虽然缰绳是共同把着,但身体重心完全靠刘愈怀里庶门。任由刘愈将她身体揽怀中庶门。

    一路上刘愈都忍不住去想柳丽娘那颇有深意笑容,身为淮王探子和间谍,为主人卖命是她使命,偏偏,她却可以为了一个从来都对她冷言冷语甚至连话都懒得说男人放弃了原则庶门。难道,这才是一个真正柳丽娘?

    黎明旷野上,远远可以看见许多火把,徐轩筑稍兴奋道:“是女儿军援军……啊,疼庶门!”这一兴奋牵动了伤口,却未露太痛苦表情,相反脸上还挂着几分羞笑庶门。

    “驾庶门!”

    刘愈加鞭策马,本不该再去想柳丽娘,可偏偏那个本该应该摒除脑海之外影像,好像天使与魔鬼融合体,记了脑海深处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