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二选一
赵玄凌依旧一袭玄衣，站一旁，甩开了蒋光寒手臂，反问一句：“尚书令能此，我为何不能？”
蒋光寒被赵玄凌好不收敛肃杀之气震得不由退后两步，微微蹙起眉，正色道：“我奉圣人之名，带兵此保护皇后娘娘和各位贵女安全。”
“保护贵女安全，却是跟唐三小姐孤男寡女此处吗？”赵玄凌眯起眼，上前一步：“尚书令是打算玩忽职守，无视圣人口谕？”
蒋光寒忍住再次退后脚步，深感自己被赵玄凌气势彻底压制住了，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赵将军此言差矣，唐三小姐迷了路走到此地，我正要领她回去。”
“是吗？”赵玄凌分明看见蒋光寒手臂几乎要碰到唐子嫣脸颊，如今却是狡辩吗？
一副正人君子摸样，说振振有词，到底不过是觊觎唐子嫣罢了。
赵玄凌又眯了眯眼，一双黑眸深不可测，心底却想着曾湘玉话。果真这唐三小姐不早些娶回去，只怕很要被其他男人给抢走了。
毕竟唐子嫣上回太子猎场英姿，已经深入人心。即使表现得再低调不张扬，依旧引人注目。
比如赵玄凌，比如蒋光寒。
无论如何掩饰，唐子嫣仍旧无法掩饰住她身上光彩。
蒋光寒上下打量着赵玄凌，方才惊讶和一时慌乱早就平复下来，缓缓开口：“赵将军，皇后娘娘已经声明此地男子止步，还请早离开为好。今儿事，我便当没有看见就是了。”
想要赵玄凌欠下人情，也要他愿不愿意！
“无妨，正好经过，还请蒋大人通传，我也给皇后娘娘请安。”赵玄凌既然来了，就没想过偷偷摸摸地离开。
蒋光寒挑了挑眉，这位将军果然如外界所说一样，不通人事，总是如此咄咄逼人，居然连皇后口谕都没放眼内。
难道他不知道，人言可畏，京中和边疆不一样，靠是人事，而非手上刀剑？
指腹摩挲着折扇，蒋光寒嘴角微挑。或许这一次，能让赵玄凌深切理会到一个教训也是好，免得他做事鲁莽，后却连累了曾湘玉。
曾湘玉这位圣人孙媳妇，他还是十分敬重。
蒋光寒转身就走，让人去通传。
唐子嫣回过神来，一手抓住赵玄凌袖子，无奈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皇后娘娘明说了男子止步，你不马上离开就算了，居然还要给娘娘请安，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罔顾娘娘口谕吗？”
赵玄凌看见她一张小脸上满是担忧，不知为何刚才对上蒋光寒烦躁和不悦逐渐淡了，大掌忍不住覆上唐子嫣手背：“放心，我不会有事。”
“谁担心你了，”唐子嫣抽回手，脸颊微红：“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一步了。”
只是她内心深处，却忍不住羡慕赵玄凌这样恣意妄为，是自己这个闺中小姐不可能拥有。
蒋光寒很便回来了，没看见唐子嫣，便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赵将军，皇后娘娘有请。”
赵玄凌点了点头，跟着领路宫女大步走远。
皇后既然说了男子止步，便不能让其他贵女看见赵玄凌，特意让他从别院后门进来，后院会面。
听说赵玄凌不请自来，皇后脸色不是很好，心里加是不痛。明明她早就说了男子不能来，连侍卫都是停留桃花林外围，不能深入，这位将军倒是没放她眼内，竟然悄悄潜了进来。
她倒要问问赵玄凌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故意要驳自己面子吗？
赵玄凌身上肃杀之气谁也受不住，皇后索性离得远远，庭院内设了屏风，隔开了两人。
“见过皇后娘娘，”赵玄凌抱拳行礼，即使隔着屏风，皇后依旧能感受到一股令人不舒服煞气。
“将军请起，赐坐。”皇后抬抬手，自有嬷嬷上前奉茶。
若非赵玄凌手，只怕一壶茶都要摔到地上了。看见跪地上兢兢战战老嬷嬷，皇后挥手让宫女把人扶了下去：“不知将军突然闯进来，所为何事？”
赵玄凌也不兜圈子，再次起身抱拳道：“我有一事，想请皇后娘娘成全。”
“哦？”皇后倒是惊讶，这位将军不像是向人低头，这次不求圣人，居然来求她成全，还真是奇怪：“将军不妨说说，何事需要我来成全？”
“我心仪唐三小姐许久，想请皇后娘娘成全。”赵玄凌深知拖拖拉拉，必定会把唐子嫣弄丢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皇后端着茶盏手一顿，微微皱起眉：“赵将军和唐三小姐早就认识了，三小姐也清楚将军心意吗？”
若是如此，唐三小姐就不容小瞧了，招惹了蒋光寒，却又笼络着赵玄凌，到底想做什么，耍人玩吗？
真是这样，皇后第一个就容不下唐子嫣！
别说许配给蒋光寒了，嫁给赵玄凌也是不可能事！
“她还不知道，”赵玄凌察觉到皇后语气有些不同，虽说不通人事，却也明白此事还是他鲁莽了。
难怪曾湘玉常说他只适合战场上打打杀杀，直来直去，却忘了京中权贵家族之间关系盘横交错，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清。
但是赵玄凌并不后悔这一次鲁莽行事，战场上时候瞬息万变，或许下一刻便要丢了性命，看不见明天。所以他和将士们性子，都是今儿想痛便痛，看中了什么就立刻下手，免得错过了后悔。
既然他看中了唐子嫣，便不能容许其他男人把她抢走了！
皇后闻言，面色稍缓。
不过这个唐三小姐，居然能让两个位高权重男人来请婚，倒是个不简单，却是自己看走眼了。
原本皇后觉得蒋光寒求娶唐子嫣，便是有些委屈了尚书令。毕竟归德侯爵位也只到这一代，若果没有男丁继承，过世后爵位还得收回去。
相比之下，蒋光寒不止是探花郎，又是史上年轻尚书令，是一品国公爷长孙，唐子嫣算得上是高嫁了。
瞧着颜色不错，骑射功夫了得，身子骨也不像唐二小姐那边娇娇弱弱，又不像唐大小姐那般孤傲，没有唐四小姐跳脱，稳重懂事，该表现时候表现，该收敛时候收敛，进退有度，勉强能担当这尚书令夫人。
没想到这时候却出现一个程咬金，倒是让皇后头疼了。
想起蒋光寒提到唐子嫣，也是太子猎场事之后了，或许这两人都是被唐子嫣一手骑射功夫给征服了？
皇后一时决定不了，只得含糊道：“将军莫急，此事还得跟归德侯提一提再作打算。”
“理应如此，”赵玄凌心知这次来，不过是告诉皇后，唐子嫣并不是蒋光寒囊中之物，这就足够了。
有些事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徐徐行之。
赵玄凌走后，皇后也没踏青心情了。反正唐子嫣她是见过了，赵玄凌话她也听懂了，便让人摆驾回宫。
赏花踏青突然草草结束，不少贵女都意犹未，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桃花林。
唐子嫣上马车前，略略一扫，没见着青墨，估计那男人已经走了。
既然走得这么，只怕也没闹出什么事来。
“三小姐看什么，可是落下东西了？”翠竹奇怪，回头张望了一下，低声问道。
“没事，我们回去吧。”唐子嫣也得想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招惹到蒋光寒了！
皇后回宫后，神色疲惫，不免有些蔫蔫。
宫女给她捏着肩，一人给她敲着腿，便听见有人通传说是尚书令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身为长辈，皇后也没让人设起屏风，挥手让宫女们退下，只留下心腹嬷嬷。
蒋光寒行礼后，久久没听见皇后回应，不由疑惑。
沉默半晌，皇后才让他起来，绷着脸问：“你真是非唐三小姐不可？”
“是，皇后娘娘，没有谁比她适合坐上长媳妇位置了。”蒋光寒明白皇后对他疼爱，便实话实说了。
细细瞧着他脸色，不像作伪。
没有所谓风花雪月，也没有隐瞒，皇后听着甚是满意，这才是蒋家人该有风范。若是因为情情爱爱，便把其他正事都忘了，这个尚书令不做也罢，没得以后丢了蒋家脸面。
“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唐三小姐确实是个稳重大方，门第也适合，没有平常小姐娇娇任性。不过看赵将军也是认真，你能保证归德侯后会选择你，而非赵将军？”
蒋光寒笑了：“赵将军掌管兵权，半块虎符却圣人手里，势力又大多远边疆。归德侯不是蠢人，自然明白选择谁，才是对他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