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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锦曦有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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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儿,你那脑瓜子比咱都灵光,你说说看,琴丫头这事,可还有啥转圜之地不?咱不能眼睁睁看着琴丫头跳火坑啊!”孙玉霞看着靠坐床头,一直静默没出声锦曦,带着期待问道。

    孙氏闻声也扭头看向锦曦,锦曦抬手捏了捏有些酸胀眉心,道:“事情没到后,都是有变数。”

    孙氏和孙玉霞眼里皆闪过一抹光亮,凑过来,道:“曦儿,你当真有法子?”

    锦曦虚弱一笑,道:“法子总会有,请容我想想。药性怕是上来了,眼皮子睁不开,等我先睡一觉再说。”

    锦曦说完,眼皮子渀佛有千斤重了,孙氏和孙玉霞注视下,睫毛颤抖了两下,便昏昏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她也委实辛苦了,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孙氏给锦曦 掖好被子,和孙玉霞轻轻退出了屋子,没有走远,搬了小凳子守屋门口,一边做针线活,时时侧耳聆听屋里动静。

    “姐,我去春花嫂子家那边瞧瞧,一会就家来。”孙玉霞从对面厢房里出来,道。她手里舀着一把木架油布伞,正弯腰往脚上套木屐子。

    孙氏穿着线绣花针满头发丝中掳了一下,扭头望了眼堂屋外,昏暗天空下淅淅沥沥雨丝,叮嘱了孙玉霞几句。

    “你去瞧瞧也好,七盘岭来那几个人一个个都是吃了辣子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能大打出手。你边上盯着,别让二虎他们跟人打起来。”孙氏不放心道。

    “诶,我晓得。”孙玉霞应声道,撑开油布伞,人已经走进了外面雨帘里。

    此时,春花家那一排半人高低矮土坯院墙外面,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是撑着伞,或是披着蓑衣站石头上往里瞧热闹村人。

    院子里面堂屋里,春花和琴丫抱一起,哭得昏天黑地。堂屋外面屋檐下,孙老爹,孙大根,梁愈忠,孙大虎二虎以及孙玉宝,全都聚屋檐底下。

    大家伙都是黑沉着脸,孙二虎忍不住一拳头砸身旁屋门上,屋门发出啪一声巨响,他自己拳头也破了皮渗出了血。

    “二虎,别这样,咱再想想法子。”孙玉宝拽住孙二虎手臂,沉声劝道。

    “还有什么法子可想?七盘岭那边捏着理儿不松口,死活要领琴丫走,咱们这边理亏词穷,大家伙掂量琴丫不是孙家沟本土人,连里正叔都不肯出头去为她开罪七盘岭那边,咱们还有什么好法子?”

    孙二虎沙哑着嗓音质问孙玉宝,昨夜一宿没合眼,血丝爬满他眼。

    “村人助阵就是震慑七盘岭那几个人,让他们不敢咱们孙家沟土地上耍赖动武,里正叔能为了这事跟七盘岭那几个人交涉到如此程度,也算不错了,你别太苛求别人。”

    屋里琴丫哭声传来,孙二虎心烦意乱,接着道:“好,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没有资格苛求责怪别人。那就让我带琴丫出去避避,活人还能被尿给逼死?你们又一个个这不行那不成,不让我带琴丫走,那到底要怎么样?就这样眼睁睁把她送去给人糟蹋?”

    “还有这些瞧热闹村人,往常受了咱们好处时,一个个点头哈腰脸都笑抽了筋。这会子咱们遭事了,一个两个嘴里说着助阵助阵,都是瞧热闹来了!回头我就跟曦儿那说去,这茶园咱不要了,麦子鸡蛋啥农副品,咱也不跟他们收了,麻线袋子也不找她们做了,这些好处都收回来,让他们哭去!”孙二虎恶狠狠瞪着院子外面那些探出来脑袋和窥探眼神,气得抓狂。

    “二虎,你甭这样,这些话说太孩子气!”孙大虎眼中是深深担忧,沉声道。

    孙玉宝看着眼前焦灼嘴角起了一圈火泡兄弟,用力拍了下孙二虎肩,道:“我明白你感受。可是琴丫和桂家那边,是有白纸黑字立据为证,你带着她哪怕走到天涯海角,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睡觉吃饭都不得踏实。除非你们这辈子永不回孙家沟,桂家人到时候把你们告到官府,即便琴丫跟你生养了孩子,都照样要回七盘岭去给桂家做媳妇,你现带着琴丫远走高飞,等待你就是一条不归路。”

    “二虎,玉宝说得没错,即便是同一个村,村人没义务跟着咱掺这浑水惹麻烦,这事,到后终归还是咱这些有干系人来善后,你不能生出埋怨憎恨心!”孙老爹扭头语重心长嘱咐孙二虎。

    孙二虎震住了,看着孙玉宝肃容正色,一咬牙,转身冲进院子里大雨里,撒腿就跑出了院子。

    “哎呀,咋跑这般哪,差点撞到我……”孙玉霞刚巧过来,冷不丁瞧见孙二虎闷着头横冲直闯而来,幸好孙玉霞躲避,一把扶住右手边长了青苔矮墙,才没被他给撞倒。

    被雨水淋湿土巴墙壁湿漉漉黏糊糊,摸了一手烂泥巴和青苔。

    “这臭小子……”孙玉霞嘟囔着进了院子,一抬眼,瞅见家里这些老少爷们一个个,都杵堂屋门口屋檐下,耷拉着脑袋,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我刚见二虎闷着头冲出去了,喊他也不搭理,事情有啥回旋余地不?”孙玉霞收了雨伞,站上来问孙大虎道。

    “桂家那边这回是捏住了理儿,吃了秤砣铁了心。就因为没啥回旋余地,二虎才这样冒雨冲出去!”孙大虎闷声道。

    瞧见孙玉霞满脸要询问样子,孙大虎急忙忙将孙玉霞拉到一旁角落里,跟她压低声道:“这不孙铁生一脚踩两船,又跟咱家有了口头约定,桂家那边火了,就抓住这一点得理不饶人,说明日就要把琴丫给领回去……”

    “那可怎么成,琴丫头还没成年,跟咱家曦儿一般大,这不摆明着糟蹋人闺女嘛……”孙玉霞脸色顿变。

    “我们也是这个想法,死活不答应,桂家那边说了,先不圆房,当童养媳养着,等过了十四周岁再圆房……”

    “狗屁!童养媳那说法搁别家我还信,桂家那边就是扯淡了。他们家几个儿子,一个个跟虎狼似,琴丫头天天眼皮子底下转悠,保不齐还没成年就被办了,那小命都保不齐哪……”

    山里男人们没有太多精神生活,习惯了田间地头劳作时打趣和开荤玩笑话。孙大根听到孙玉霞声量拔高愤慨言辞,虽然晓得这样场合不适宜说玩笑话,但还是习惯使然没憋住。

    “玉霞妹子,这话你可就说错了,素来只有累死牛,没有耕坏地。那就把命给丢了呢!”孙大根道。

    孙玉霞一口啐孙大根脚下,翻了个白眼道:“你这屁话放,我都懒得喊你哥!你要是不心疼,那回去把你家大丫送去那给人当田耕?看你舍得不?真是打一巴掌隔一层,去去去,懒得跟你废话!”

    孙大根晓得孙玉霞泼辣劲儿,又碍于孙老太,孙大虎这些人都场,只嘻嘻干笑了两声告饶,说他是对事不对人,不是不心疼琴丫,孙玉霞这才放过了他,转而又去跟孙大虎咬耳朵去了。

    “真是几辈子缺女人缺成这样……”孙玉霞啐了口低低咒骂了几句桂家那边人,道:“大虎,要我说啊,与其让琴丫头过去被人糟践,咱还不如这就家去凑银子,赶紧送二虎和琴丫头离开这里。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就去把这话跟爹和姐夫他们商量去,我先进去瞧瞧春花嫂子和琴丫……”

    孙玉霞说完,也不待孙大虎做何反应,抬脚就进了堂屋。

    锦曦是被孙玉霞陡然拔高声音给吵醒。

    睁开眼时候,屋子里已经点了火烛,明亮温暖。隔着落下帐幔,屋子里面应该是没有人,声音都是从屋门口地方传来。

    向婆婆药很管用,烧已经完全退了,头也四肢也不酸痛,管身体还是乏力,但较之先前模糊看世界状态,这会子实是清晰且舒服了不少。

    “老婶子,玉真妹子,玉霞妹子,你们这样成全我家琴丫和二虎,还给他们凑齐这么多银子,你们是我春花恩人,我今生是无以为报了,来生给你们做牛做马……”

    春花婶子哽咽声音从屋门口传来,字字句句清晰传进锦曦耳中。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听到屋门口,春花叫琴丫给孙老太,孙氏孙玉霞她们几个磕头声响。

    一声声,一下下,磕实处,声音清脆响亮。

    “琴丫和二虎哥即便是到了天涯海角,也会永远记得你们大恩……”琴丫沙哑着嗓音,泣不成声。

    锦曦坐那里双手揉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将断了思绪重衔接上。听到琴丫这句哭话,手指微微一顿。

    怎么,难不成琴丫和孙二虎决计要私奔了?

    “傻丫头,我们这也是万不得已呀!何尝不想看着你和二虎我们眼皮子底下好好?”孙氏特有温婉低柔声音响起,“不管到了哪处,都要过得好好,钱不够了,就想法子给咱捎口信,别苦着自己……”

    锦曦嘴角抽了抽,合着这场私奔还是得到了长辈许可?随时准备经济接济?

    “我定然会拼命挣钱,断不会让她跟着我吃苦受委屈!”孙二虎坚定声音随即响起,还伴着琴丫低泣。

    “那就好那就好,这事赶早不赶晚,趁着大虎和玉宝他们还不知情,赶紧收拾下出山吧……”这回,孙氏声音才刚响起,就被屋里传出来一道利落女音给打断。

    “胡闹。”

    “啊,是曦儿醒了?正好咱们去跟她道个别吧!”是琴丫声音,带着一抹惊喜。随即,脚步声朝着屋里涌来,很就锦曦床前停住。

    落下帐幔被一双素手从两边挽起,琴丫哭得已经红肿分辨不出憔悴眼脸,出现锦曦视线中。

    她身旁,站着同样憔悴焦灼且不修边幅孙二虎,黑实阳光他,嘴边起了一圈火泡。他们身后几步处,孙老太,孙氏,孙玉霞还有春花婶子都跟了进来,一个个都抬手抹泪,做依依惜别状。

    锦曦坐床上,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掠过,后停留琴丫和孙二虎身上,蹙眉道:“你们先前话,我都听到了。”

    “曦儿……”琴丫张嘴,眼泪涌出来。

    “简直是胡闹。”锦曦蹙眉道。“私奔是条不归路,踏错一步满盘皆输。”

    “这也是没有法子,谁愿意离乡背井,浪迹天涯呢?”孙玉霞后面道。其他人皆没有说话,孙二虎定定看着锦曦,紧咬着唇不吭声,面上虽有些愧色,目光却一片坚定。

    看来,是去意已定了。

    孙氏她们再次忍不住低低哭出了声,本来就浑身没力锦曦,被这样浓郁惆怅悲伤离别情绪包裹,眼睛瞧见,是妇人们一双双你红肿我红肿,你惶急我惶急面容,刚刚轻缓一些脑袋,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了。

    锦曦缓缓闭眼,然后嗖地睁开,目光恢复了一贯清澈冷沉,目光越过床前琴丫和孙二虎,对孙玉霞道:“小姨,劳烦你去将我爹和舅舅姨夫他们全找来,我有事要与大家相商。”

    床前众人脸上皆出现慌乱,孙玉霞目光投向孙氏,孙氏支吾道:“曦儿,还是算了吧,这事,咱是瞒着你爹他们,还故意把他们骗出去了……”

    锦曦以手抚额,老天,这般妇人军团原来还是瞒着男人们,打算悄悄送孙二虎他们走。怪不得人都说,男人是理性,女人是感性,女人有时候感性和冲动一上来,做事真是比男人们豁出去多了。

    锦曦吸了口气,对孙玉霞道:“不是说明日就要把琴丫带回七盘岭去吗?那就赶紧去把我爹他们找回来,我有要事相商,时候不多!”

    说罢,锦曦扭头看向床前,琴丫和孙二虎正面相觑,不知该是走还是留。

    锦曦叹了口气,道:“留下来,我想到法子来化解这场危机!”

    ……

    吃夜饭时候,绵绵冻雨停了,但风还是没有歇。

    而琴丫挂了屋梁消息,却如一阵风般,只有三十多来户人家孙家沟给传遍了。

    自然,这个消息也惊动了包括暂寄居村口牛棚死蹲蛮守着桂老大等人。

    等到村民如水般朝着春花家毫不起眼小院,老远就能听见春花歇斯底里哭骂声,以及院里院外,男人妇人们此起彼伏议论声。

    孙老爹和孙老太家人都来了,男人们铁青着脸站门口屋檐下,孙二虎抱头蹲地上,头发抓成了乱蓬蓬鸡窝,边上鼻梁上贴着膏药孙大虎,正一旁神情悲切低声开导他。

    孙老太和孙玉霞等妇人则屋里面照看琴丫,安抚春花。

    “……七盘岭明个就要带人回去……”

    “……琴丫头性子急,一时钻了牛角尖,就挂了屋梁抹了脖子……”

    “……春花做好了夜饭,让他们家二小子进屋去喊,屋里黑漆漆,没人应,二小子兜面撞上了一双脚尖,吓得当场就尿了裤子……”

    “……还好抱下来及时,请了向婆婆过来,又是渡气又是掐人中,可算阎罗殿前拉了回来……”

    院子外面,墙头四角,都是孙家沟村民们此起彼伏议论声。七盘岭桂老大几人也院子外面站了一会儿,便再也站不住脚了。

    山里村民虽然信奉各人自扫门前雪观念,但骨子里淳朴善良因子还是不缺。比起那一纸白纸黑字抵债字据面前,琴丫活生生性命能让这些村人触动。

    法理不外乎人情,逼婚逼出了人命,舆论风向标几乎都调转倒向了桂老大他们。

    “大哥,还要进去瞅老三媳妇不?”跟桂老大身后那个中年汉子嗡声询问,双目环视四下,孙家沟这些那女老少,那怕是五六岁大孩童,都舀瞪杀人犯目光瞪他们。

    桂老大深陷这些灼目包围圈中,如果眼神有实质,他只怕自己已经成了山里被射成了鞋靶子野猪了!

    “臭丫头,吃炮仗长大?脾性这般烈!”桂老大望着院子里面传出乱哄哄哭声屋子,缀缀嘟囔了句,转身气呼呼带着大家往村口牛棚方向走去。

    “爹,这丫头太烈了,只怕强行押回去老三降不住哇,要我说,倒不如咱也松了口,跟他们这诈一笔银子就结了!这丫头如今闹出这样一出,搞不好咱人财两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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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是昨夜被阿财踩脚底下,像摁蟑螂一般摁桂老大大儿子。“这大正月,阴雨绵绵,咱那又冷又潮每一处不漏风牛棚里蹲着,我都冻死了!”

    “大哥这话说,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恐怕是急着家去抱大嫂吧?咱下面几个兄弟可都还打着光棍呢,冷被窝,哪都一个样儿!”拆老大台,自然是至今还是光棍,垂涎大嫂未遂桂老大二儿子。

    父亲桂老大前面哼哼两声,背着手大步朝前走,几个叔叔们也都是司空见惯,把两个斗嘴侄子甩后面。

    “老二你扯屁,我哪有你说那样私心?我是家里长子,长幼有序,自然是先给我娶媳妇了!你嫉妒个啥!这样屁颠颠跟着爹出来要人,保不齐你把主意打三弟妹身上?嘿嘿,你小子心思鬼,打量我真不晓得你咱两屋搭界墙壁上焀了洞,夜夜偷看我和你大嫂睡觉?我那是不跟你较真!”

    “唷,这话说吹牛吧你,你要是有那能耐夜夜都能把大嫂睡一回,大嫂还用得着洗澡时候用手指那猛抠?抠嗯嗯啊啊,我都瞧见好几趟了……”光棍二毫不避讳揭短,话音没落就挨了大哥一拳头。

    “浑球,你埋汰我,老子砸死你!”大小子怒吼着,跟老二厮打起来。惊动了前面疾步行走桂老大和一众叔叔们。

    幸好这会子小小孙家沟村人们,大多被吸引去了春花家,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不便出门,也都留家中门窗紧闭,这边路口桂家两小子厮打倒就寥寥两个出来捡猪粪狗粪老婆子瞧见。

    桂老大怒气冲冲转身,挤到两个儿子中间,扬起蒲扇大巴掌照准两个儿子脸,啪啪就是几下连环脆响,一下子把俩小子都给打懵当场。

    边上叔叔们见状赶紧过来连劝带拽,好不容易才回了村口牛棚。

    ……

    向婆婆药很给力,晌午醒来时孙玉霞那青菜面吃不下几口,而这傍晚夜饭,锦曦主动要求吃了小半碗,虽然还有点意犹未,但本着生病期间,身体肠胃各项功能都有所劳损,不能再给它们增添过重负荷,锦曦果断放了筷子。

    但孙氏看眼底,已经足够令她欣慰欢喜了。

    动作麻利把碗筷收下去,又舀来梁愈忠制作牙刷,沾了锦曦制作牙膏,让锦曦刷牙漱口净面。

    然后倒了一碗开水,让锦曦披着外面袄子靠坐床头。自己一旁矮凳子上,重拾那双鞋子继续穿针引线,一边跟锦曦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不晓得你爹他们,这会子到了哪里!下过月后山路很是湿滑难行呢!但愿他们天黑前能赶着出山,要不这山里黑下来,豺狼虎豹可说不准啊!”

    孙氏纳了一会儿鞋底,突然停下来,喃喃道。侧耳听着窗户外面树枝,被风掀毫无章法摇摆,投射窗户上影子,几欲折断!

    她脸上浮现出焦忧难安。手里针一不小心刺到肉里,痛得她低呼一声,赶忙将手指塞进嘴里吮吸。

    锦曦目光从窗户上那张牙舞爪树影上收回来,压下心底担忧。

    看着好好千层底上落下那一点红蕊,扯出身旁一块帕子递给孙氏,并柔声安慰道:“娘,你莫担忧,爹他们出发早,定能天黑前出山。再说,他们身上都带着风灯,还有铁棍斧头,庆阳哥又是有身手,定然不会有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