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妹子,我真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了。在此之前,我真的能保持年轻的面容,和二十多岁人一样?这不太可能吧,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妖怪!”灰发老者神色木然的回道。
这时的柳鸣,不但容颜身躯变成花甲之年的老者,连身为修炼者的记忆,竟也莫名的消失了。
“当初我醒来时,发现你一下变成了这般苍老模样,也是吓了一跳的。不过,这也许就是天意吧。我虽然一直无法知道,你为何会称呼我为道友,以及用数十年来做这般一个骗局的目的,但既然我那孩子并没有真死去,反而被你抚养长大,还顺利的开枝散叶。那我也就懒得去追寻其中的缘由了,就让我陪你走完剩下的残生吧。”张丫转过娇艳如花的脸庞,看着柳鸣苍老面容的缓缓说道,但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的坚决之意。
“即使我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但有你相陪的话,感觉剩下路应该不太难走的。”灰发老者一转首,同样盯着白发女子脸庞好一会儿后,才一笑的说道。
“希望如此吧!”白发女子闻言,嫣然一笑,脸上竟隐约有一丝幸福之意。
巨城天月宗大殿正厅中。
“一个时辰到了。柳师侄果然无法轻易唤醒绣娘!石道友,开始激发九转轮回盘吧。”一直静静在法阵外等候的冷月师太,冲元魔说道。
“嗯·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石仙子,下面就麻烦你了。”元魔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转首冲旁边的万妙-门美妇说道。
“好说,此事就交给妾身了。”紫衣美妇闻言,轻笑一声的答道。
随之她芊玉指一抬,冲法阵中心上空的七色光晕一点。
“嗡”的一声!
七色光晕中白色玉盘当即飞快转动起来·引着周边七色光晕同样为之一阵模糊不清。
一声闷响后,玉盘中心处当即喷出一道七色光柱·正好没入到玉台上张绣娘的身躯之中。
此女一声闷哼·虽然双目紧闭,但黛眉却禁皱而起,似乎下意识感到痛楚的样子。
冷月师太见此,不禁面现关切之色。
叶天眉也同样神色微动。
“二位道友放心!我这九转轮回盘只是强行影响那蛊虫所化虚拟世界,让二人进入法器模拟的轮回之道,并且还会根据先前法阵加持好的秘术,让二人即使轮回后·互相之间也会产生无法割裂的联系·绝不会对张师侄有任何真正损伤的。”石仙子似乎看出了两名天月宗化晶强者的担心,妩媚一笑的言道。
“石道友亲自出手,贫尼又怎会有何不放心的。”冷月师太闻言,双目一垂的回道。
叶天眉则只是淡然一笑。
虚幻世界已不知过了多少年。
而一座热热闹闹的城池中,一名身材修长,黛眉修长的妙-龄女子,正在一座披满红色绸缎的阁楼上·手捧一个无数艳丽绸带包裹的彩球,嘴唇微咬的望着下方熙熙攘攘人群。
人群中大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一个个两眼圆睁的盯着阁楼上的妙-龄女子,满脸都是狂热之色。
在不远处,还有十几名家丁打扮之人,手持棍棒的在维持着下面的顺序。
“铃儿,你还在犹豫什么!能进入这里之人,全都是家世清白之人·就让上天来为你挑选一如意郎君吧。”女子旁边一名胖乎乎的老者,见此情形·满脸笑容说道。
“既然父亲如此说了,那女儿就真抛出去了。”妙-龄女子银牙一咬,有几分娇羞之意的往手中彩球往下方一抛而去。
当即下方人群一阵骚动,几乎所有青年全都冲彩球所落之处狂涌而去。
但就在这时,忽然虚空一阵狂风卷过,竟然将彩球骤然间一吹而偏,再一落后,就稳稳的掉在了一名手持破旧书卷,正好从附近经过的十七八岁书生怀中。
这名书生面对投怀入抱的彩球,不禁张目结舌起来,但等他抬首往阁楼上望去时,正好和那名妙-龄女子双目对上。
二人当即身躯一颤,都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怪异感觉。
就在这时,数名家丁一下冲到了年轻男子身边,并有人立刻满脸笑容的说道:
“恭喜这位公子,你就是我们家老爷的乘龙快婿了。”
话音刚落,这群家丁当即七手八脚给其身上披上的新郎官的衣服,并将其一架的往阁楼大门处一涌而去。
三年后。
城门处,当年的年轻书生已经在嘴边生出了一些短须,这也难怪在和怀中抱着一名两岁孩童的妙-龄女说着离别话语。
而女子腹部微微隆起,赫然又一次有孕在身了。数月后。
另一座城池中,书生在一家客栈厢房中,忽然双手抱住头颅的在地上打滚不停,不一会儿后,就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昏迷了过去。
半日后,书生缓缓的重新做起身来,但抬起双手的凝望了片刻后,目中竟然满是复杂之极的神色。
七年后。
在一座不知富丽堂皇的豪宅中,女子抱着一大一小,两名男童,双目喷火的盯着对面一身大红官服的书生,口中只是不停的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家苦苦等了你十几年,等到的只是你的一纸休书而已。就算如此,难道你连自己亲生骨肉也不要了不成!”
书生望着对面的女子,目光十分的奇特,半晌之后,袖子一抖,飘出一张写满文字的白纸,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了。
片刻后,从门外涌进来一群如狼似虎的健妇,当即将两名男童从女子怀中一抢而走,同时又硬生生抓着女子一根手指,在那白纸上强行按下一个印记后,就此的扬长而去。
女子坐在地上满脸泪痕,但望向大门的目光,却充满了无比的痛恨。
十年后。
一艘官舟上,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书生,已经变成了一名满是威严之色的中年男子,并站在船首处向前眺望着什么。
“老爷,请用莲子羹!”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男子一转身后,后面赫然是一名满脸疤痕的中年妇人,双手捧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杯香气扑鼻的瓷碗。
“王嫂,你来到我府中已经四五年了吧。不知为什么,所有下人中也只有你熬的莲子羹,才最合我胃口。”男子缓缓的说道。
“老爷喜欢奴婢的手艺,这是奴婢的荣幸。”妇人低首垂目的回道。
“是啊,当年我也曾经非常喜欢另一个人做的莲子羹。可惜这个人应该不在这个世间了。”中年淡淡的又说道。
这一次,妇人却手捧茶盘的不再接口什么。
中年男子却不在意的拿起瓷碗,将里面莲子羹慢悠悠的饮下……
妇人见此情形,身躯微微颤抖起来,竟将头颅缓缓抬起,双目满是仇恨的盯着眼前男子。
“怎么,玲儿,你终于觉得不用再隐瞒自己身份了吗?”中年男子面对此景,丝毫异色没有,反而将手中瓷碗往河水中一抛后,微微一笑的冲疤面妇人说道。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疤面妇人闻言,却如同耳边阵阵惊雷,当即一惊的后退了两步。
“什么时候,自然是从你第一次混入府中的时候了。咳······这毒还真够厉害,应该是此世界最厉害的鹤顶红吧。”男子轻笑一声的说道,但随之脸色一变,张口喷出一团黑血来。
“你知道我在刚才莲子羹下了毒了?”妇人望着眼前再次变得陌生起来男子,目中满是惊疑了。
“嘿嘿,你在我府中这般多年,我平常一直只用银碗银筷用膳,也只有这一次没有带着些东西。如此好机会,你怎可能放过的。”男子神色不变的悠然回道。
“你既然知道我下毒,为何还要喝下它们!你到底有什么企图?”疤面妇人只觉自己有些要发疯了,望着眼前男子喃喃的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孩子现在均已成才,一个正在京城上学,一个则早已考中了举人,已经外放成为一任县令了。”男子仍然平静的说道。
“胡说,我明明听府中人说,我那两个可怜孩子都已被你抛弃不知所踪了。你这个负心汉,休想再蒙骗我。”妇人一听此话,先是一呆,但马上神情激动的大叫起来。
但奇怪的是,尽管发生了这般异常事情,整个官舟上仍然静悄悄一片,并没有丝毫人过来看个究竟。
“我马上就要一命呜呼,那有必要再骗你。这封信有那两个孩儿的地址,和我要告诉你的一些事情,你且收好。”男子从袖中摸出一封密封好信函,毫不在意的递了过去。
妇人下意识的接过信函,但双目盯着眼前几乎夜夜都想要亲手杀掉的男子,一字字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为什么!等你看完我所留信函内容后,就会明白了。玲儿,不……张道友,希望你看完这封信函后,就能够醒来了。否则,我们只能下一世再见了。”中年男子闻言,却苦笑一声说道,随之其七窍开始流出黑血,整个人更是软绵绵的倒了下去。